"等等，好久沒人叫我三千妹妹了，這個綽號印象就是你取的，一開始你開這個玩笑我是很生氣的，但是大家叫習慣了，我也懶得追究。後來我進董事長辦公室後，慢慢就沒人如此叫我了。” 佳麗順手拿起本來要請Gavin 的咖啡，淺淺一口，似乎有點感傷歲月不饒人。

Gavin 清楚『AI 探索專案』在他休長假之前已經是沸沸揚揚的，是大老闆Servo 指定CTO 李博士來主持的。李博士也很開心的承接，尤其在幾年前CTO 所領導的研發部門因被要求控制成本，開始內部計價後，突然間變成實用導向，那些沒有正式立案的需求可以養的新技術研發，自然就被擱置，例如：幾年前火紅的大數據相關技術，這麼大的軟體開發公司居然也只是拿現成的Open Source 應付一下需求。至於 AI 因為沒拿到有具體需求客戶的案子, 想都不用想了。能有大老闆主動提這樣的專案，對於挽留研發人員應該有誘因。

"這個專案李博士之前不是搞得風風火火的，怎麼突然說要我來接呢? 我沒執行過AI相關專案也不懂AI啊!" Gavin 知道這是大事，先不跟佳麗回味往事。

佳麗不經意將喝過的咖啡再遞給Gavin，"是啊! 兩週前他與大老闆、RJ 報這個專案的規劃到晚上十一點多，聽說前一天晚上熬夜準備資料。可能太勞累回家路上出了小車禍，隔天他太太就氣沖沖打電話幫李博士請三個月的病假。一週聯繫不上人後，RJ 推薦由你接，大老闆聽到是你，還蠻開心的"。

"有李博士當天簡報資料嗎?" "沒有”
“可以聯繫到李博士嗎?” “除了他太太打電話幫忙請假外，我與人資一直都連繫不上他或家人”
"在哪家醫院，有人去探望過嗎?" "他部門隔日有幾位同仁去看過，但說那天就離開醫院，確定健康無問題，後續他們去李博士家探訪幾次，房子都空著。"

幾年前另一位高管也發生類似的事件，無非就是與大老闆有點意見，無法溝通時不得不的絕招。大老闆似乎也接受這樣的模式。Gavin 更相信李博士這樣的事件，未來不會是少數個案。T軟以高分紅高獎金聞名，號稱高度自主管理與自由環境吸引不少人才。較資深的員工積累不少的大家戲稱是棺材本的報酬後，一旦開始思考生活與工作平衡後，多少有些人萌生去意。

"三千妹妹，簡報那晚我猜你應該在場? 有聽到Servo 與李博士兩人的落差嗎?" Gavin 有點想要接， 雖然他財富早已自由，但個人自由與家庭期望還是要平衡。這家公司雖然壓力大，但他快五十了，實在也沒力氣再找其他公司了，同時其它友商他也真心不感興趣。如果繼續留下來，總要有貢獻。現在有這個莫名其妙的案子，又似乎蠻好玩的，唯一擔心的是搶了李博士的專案，內心過不去。

佳麗回憶："我們在場的其實都覺得李博士的報告內容很精彩，連我不懂技術的，聽一聽都覺得有哪些現成的AI 可以解決我們以前一些客戶海闊天空的願望呢。但也看得出來Servo 不滿意這個規劃。唯一讓我覺得不尋常的是；李博士最後徵詢專案目標，大老闆居然要他自己找。"

的確不尋常，這家公司不到三十年時間，遭遇幾次的困境，每次都是大老闆Servo 採多數人並不支持的變革來扭轉乾坤後，屢次取得巨大的成功，現在公司已經是新鮮人最想進的標竿軟體企業。慣性使然，通常這種研發專案都是大老闆已經想清楚他的戰略目標，甚至連專案的成功標準都會鉅細靡遺的與大家揭示。只有那麼一次；約莫八九年前也是大老闆指定的IoT物聯網研發，是由前任CTO 陳博士來定義專案目標，下場卻是不到半年，公司將20多位專案成員全部解散。陳博士也離開公司了。